五
四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五颜六色的烟火升上了天空，广场四周的大屏幕上闪烁着新年祝福。火焰的余灰纷纷扬扬地落下，洒落在欢呼的人群之间。此时此刻，恩爱的人们相拥，亲吻，欢笑，他们很幸福，因为他们又彼此陪伴着跨入了新的一年。
但十几分钟后他们又不那么开心了，因为在跨了那么一瞬间的年以后，他们要面对的还有如山如海的人群，以及打不到车回家的窘境。每一个人都想往人群的外围挤，每一个人都卡在了人群里，一时之间陷入了胶着状态。
“啊啊，真是……所以我们就应该留在家里跨年的才对……”
“勇利在说什么呢，刚刚跨年的时候兴奋得满脸通红的是谁？”
“诶？满脸通红？什么时候……”
“嗯，让我想想……就是勇利在跨年的那一瞬间踮起脚来吻我的时候！啊啊，还真是没想到呢，明明周围有这么多人，一向害羞的勇利还……”
“别，别说了维克托……”
“就这么想和我从去年吻到今年吗？真是的，勇利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孩子呢——”
“啊啊再说下去我真的要生气了！还有不要突然之间凑这么近！”
“这里人太多了嘛……我不是故意的哦。”
“你，你站稳一点……保护好你的帽子和眼镜，一会儿被粉丝认出来了就大事不妙了……”
“好的好的~”
银灰色头发的高大男人听话地护住了自己的围巾，一旁的黑发男子在俄国冬日的严寒中气喘吁吁地将他端详了一会儿，稍微帮他整理了一下帽子，这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拉起了高大男人的手，以免他们被喧闹而温暖的人群冲散。男人有些惊喜地眨眨眼，然后反过手来让两人十指相扣，孩子般地笑弯了眼睛。
“真是的……”勇利脸上发烫，欲盖弥彰地拉起围巾遮住了自己的小半张脸。他低声嘟囔道：“明明已经满29岁了，还像是个小孩子似的……”
“什么——？”29岁的学龄前儿童将头凑了过来：“勇利看这边！”
抬头，正对上了一个前置拍摄中的手机屏幕。纵使猝不及防，勇利还是和维克托一起摆了个剪刀手，维克托看起来很开心，美滋滋地看起了自己新鲜出炉的自拍，像是丝毫感觉不到身边推搡的人群似的。勇利在一旁无奈地提醒他注意脚下，他无所谓地给照片加上了一个滤镜，表示他看着的呢……然后下一秒，这位看着路的先生就被路上的一个消防栓给绊了一下。
这一绊可了不得，勇利下意识地去拽他，却被拽得两人都摔坐在了冰冷的地面。横扫的长腿绊倒了一旁高唱新年快乐的俄罗斯姑娘，姑娘又撞倒了一个正在狂饮伏特加的大汉，大汉手中飞出的酒瓶将威士忌洒得到处都是，人们为了躲避飞溅的玻璃渣而慌不择路，最后推推搡搡地摔成了一片。
摔倒的战斗民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哈哈笑成了一片。他们处在摔倒的人群中央，不知为何却笑得尤其开心。
“诶？骗人的吧？那是维克托？？”
两人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维克托……哪个维克托？我家就有三个维克托……等等，你是说那个滑冰的维克托.尼基弗洛夫？”
“真的是他！！我的天哪！”
“那他旁边的那个是日本的胜生勇利？我要晕厥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的天？是胜生？？”
勇利忙转头看向自己的爱人，果不其然发现维克托头上的帽子墨镜都被摔掉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尖叫，闪光灯此起彼伏。远处的人群也产生了骚动，维克托的磁性顷刻之间辐散了出去，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哇，哇哦……大事不妙呢。”
维克托环视一圈，万年优雅的笑容也泛上了一丝难色。
“是啊……大事不妙……”勇利满掌心都是汗，他仿佛已经看见了人潮攒动引发的踩踏事件，气喘吁吁赶来的警察众，还有被带进警局喝茶的他们……想到此处勇利只觉得手脚冰凉，他脸色煞白地望向维克托，颤抖着嘴唇道：“我们该怎么办？”
却没想到那引起骚乱的源泉此时笑得一脸灿烂，全方位无死角地冲四周的镜头打起了招呼。他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
男人似乎丝毫不知道自己此时的举动让勇利有多绝望，微笑之后他的目光突然在人群的某处停了停，然后勾起嘴角，稳稳地向那个方向发射了一个荷尔蒙爆棚的wink。
嘭，一声尖叫，嘭。
是心脏破裂后女孩捂着心口幸福倒地的声音。
“勇利，要走了哦。”
“诶？诶诶——？？”
还没反应过来，维克托就已经牵起了自己的手，带着他冲出了人群的缺口。
人们呆愣了两秒，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声：“追！！”
顿时，往广场出口涌动的人群瞬间换了一个涌动方向。他们左窜右窜，明明是明星运动员，一瞬间却有了一种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小偷的错觉。
他们一开始气喘吁吁，然后变得苦不堪言，凌乱的两人在艰难行进的过程中对视了一眼，被同样凌乱的对方给逗得大笑出声。一瞬间，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但还是笑得越来越厉害，笑得肚子上的肌肉酸疼，笑得眼角都渗出了泪花。他们牢牢牵着彼此的手，在路人惊异目光中大笑着奔跑。
脚步一转，他们闪到了一座高大的花坛后面。在一丛覆盖着雪绒的金黄色花朵下面，两人胸膛紧贴着胸膛，彼此胸腔中都翻腾着难以熄灭的笑浪。
他们都有些喘不过气，口腔里呼出的淡白色薄雾滚过他们发红的脸颊，升腾了开来。
维克托忍住一点笑意对还在发笑的勇利道：“别笑了，勇利，会被发现的……”
“但是，我停不下来……”勇利抹去了眼尾的一滴泪水，胸膛一起一伏。现在，他们已经能听到身后翻滚的人声。他抬起头看着维克托海蓝的双眼，边笑边喘气道：“怎，怎么办，我真的停不下来……”
“嘘。”
维克托将食指从唇上放了下来，然后轻轻低下头，吻住了他。他顿了几秒，然后果断伸手环住了维克托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此时此刻他们身后不到五米远的地方，无数人在四处询问着他们二人的行踪，那些人甚至连面包店的桌子底部都看了一眼，但奇怪的是，目前浩荡的人群只是鱼贯过了这小花坛的另一侧，似乎没有人料想到他们会藏身在这么危险又如此安全的地方。
“维克托在哪？”
“天啊，我一定要拍到他们两人的同框照片……”
“前面那是他们吗？”
喧闹着，推搡着，嘈杂的人群渐渐远了。
又过了许久，他们的唇分了开来，但手臂却还环绕在对方的身上。他们望着彼此，满眼满胸都充斥着幸福。
“维克托，我……”
一瞬间，有那么几个字就要冲口而出。这新的一年的新的一天，他没办法将这心情控制住，他想要将自己的心情全部，全部告诉他最爱的这个男人。
“啊！他们在这儿！”突然之间，有人指着他们大声喊道。
他们对视一眼，突然又笑了。
准备好了吗？
当然。
他们在下一瞬间牵起了彼此的手，再次大笑着向前跑去。
没事，反正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去说，去演绎那几个字。
一朵迟了些的烟火在天空之中炸裂开来。
而现在，就去庆祝这新来的一年吧！
新年快乐！
——FIN——
新年快乐啊宝宝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