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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雪姑娘

☆幼勇
☆周边梗
☆ooc

————

严冬模糊了天地间的一切。森林,村庄,山峦,结了冰的湖泊……什么都看不清了,视野可及之处只有一片浑浊的灰色,被疾风吹得斜斜刺入黑暗的飞雪,以及……山脚处的一个小黑点。那是什么?他向前探了探身子,第一反应觉得那是一个人,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今天是新年之夜,所有人都应该在那个温暖明亮的村子里围着篝火跳舞才对。他觉得这个小黑点应该只是一件被风刮走的皮大衣,一只迷路的兔子或者狐狸……哦,好吧。他眯起眼,看到那个小黑点在雪地上被绊倒了,摔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形。那是一个人,他想。

是一个小孩。

小孩子独自一人走在这种雪夜里是想干嘛?除了“迷路”他想不出更好的解释来。他皱起眉,看那黑影缓缓爬了起来,似乎是抹了一把脸上的碎雪,黑点再一次艰难地向前行进了起来。看样子,它似乎是认定了他脚下这座山的方向了。一定是迷路了,他想,这个方向可不对,背后才是你们的村子,小牧羊人。

他抬起手来,食指划过一个凌厉的弧度,半空中的飞雪顿时转了一个向,狂风吹来,毫不留情地向那个孩子迎面扑去,几乎将他再次刮倒在地……回去吧,他在心底默念,回去吧,身后才是你温暖的家。你所走的这个方向,前方只有更加冷酷的寒风与能轻易划破你皮肤的石头。这一下,他觉得那孩子肯定能感觉到继续向前攀登不是一个好决定了,正常人面对这样的风暴,怎么都应该选择掉头才对。但下一刻他却又哭笑不得地发现自己想错了,那孩子再一次地从雪地里爬了起来,压低了身子,艰难地开始向山上挪移……

……这孩子怎么还是想上山啊?他抽抽嘴角,在那个小黑点第三次被狂风刮得趔趄的时候终于无奈地朝空中点了一点,乱旋的冰雪顿时滞住了,开始极缓地飘落,有点像是钻石雪。天这一下也变得明亮了一些,声音被落雪吸收,整个冰雪的世界晶莹剔透又安静无比。

行吧。他看着那个脚步变得轻快但还是不断在雪地里跌倒的小人儿,心里颇为无奈地想着,做完你想做的事就赶快回去吧,我可不想看见有小孩冻死在我的山里。他原本以为那孩子只是想越过这座山去向什么地方,却不想这孩子却目的性极强地攀登着山壁上的岩石,如一只黑色的小山羊般直直登上了山。孩子的脸因为运动而变得红红的,像是一个又红又软的大麻薯,有白气从他的嘴角跑了出来。他看到了孩子被一顶棕色羊绒帽压得服帖的柔软黑发,发梢之下是一双明润的眼睛,在望向他的方向时,它们让他想起了夏夜的星空。

孩子是一个小小的男孩,他又兴奋又紧张地向他跑来,而后又怯怯地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将脚下的一小片积雪踩出了一小片凹槽,仰头看着他,脸颊红扑扑地:“请问……您是雪姑娘吗?”

雪姑娘?遥远的记忆被打开,他看了看自己随意绑起的麻花辫,想起了自己从几百年前便被当做“雪姑娘”的原因。于是他看着男孩的眼睛,笑着道:“我可不是姑娘哦?”对小孩子还是要多笑笑的,他想,雅科夫曾多次这样对他说。

“那就是雪先生了?”男孩捧起双手,往自己的掌心里哈了一口气,眼睛忽闪忽闪,虽羞怯却也没有离开过他。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样说也可以哦。”

一只羊羔从男孩的衣领处探出了脑袋,甩甩皱了的耳朵,颤颤地咩了一声。

“这是莉莉,我的朋友。”他的声音顿时兴奋了一些,揉揉发红的鼻尖,他捧起了小羊的蹄子,将他放进了雪先生的手里:“她很可爱的,给你。”羊羔被保护得很好,卷毛没有粘上雪花,身体也被孩子的体温烘得暖暖的,柔软而温暖。

他愣了两秒,然后将羊羔递还给了孩子,有些不解:“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孩子这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自报家门,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了片刻后说自己叫做胜生勇利,是一个牧羊人。他的眼神如不安分的雪花般四处飘散,最后盯住了雪先生,然后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我,我想邀请您跳一支舞!”

声音之大,这具小身体里迸发出的力量几乎可以创造一场雪崩。

“什么?”雪先生的眼睛渐渐睁大了,看着这个叫做胜生勇利的小牧羊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新年之夜一个人跑到山上来,就是为了和我跳一支舞?”

“是的!”小牧羊人回答得很坚定,那个认真的小表情实在是太过惹人发笑了。

“为什么呀?”

男孩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原因来,脸到是先红了个通透。

他没来由地就很想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想笑。他将肩头垂落的辫子抛到脑后,然后走上前去蹲下了身,蓝色的双眼平视着小牧羊人。他也同样认真地看着牧羊人的眼睛道:“勇利,你知道在我们的世界里,新年之夜的邀舞是什么含义吗?”

“什么?”小牧羊人睁大了双眼,望着那双海蓝色的眼睛,怔怔地出了神。

雪先生的目光停留在了小男孩泛着血色的唇上,柔软,湿润,连呼吸都是暖暖的,带着一点小孩子的香气……然后他移开了目光,抚起男孩的额发,在他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算了,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在接受邀舞前,他弯起了眼睛补充道:“我的名字,叫做维克托.尼基弗洛夫。”

三天前。

“精灵的名字是不可以随便告诉人类的哦。”米拉带着三个小小的精灵在天空迅游,一边为夕阳下的云彩染上斑斓的色彩。见小精灵们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她补充道:“一旦告诉了人类,就意味着你灵魂的一部分被那个人类带走了。”

一只小精灵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不会的,除非他在新年之夜向我邀舞。”

另一只小精灵不解地望向她:“为什么呀?”然后被敲了脑袋。米拉笑她:“这你都不知道?新年之夜向精灵的邀舞,是对精灵的求爱啊……”

狂风大作,灰黑的厚重阴云顿时弥漫了整片天空,精灵们精心装饰的彩霞被覆盖,取而代之的是风雪的狂轰乱炸。米拉和三只精灵顿时被大雪给埋了头脸,她甩掉了红发上的雪渣,扁了扁嘴角道:“维克托这个家伙……又来了。祝他一辈子都只能和他的雪云作伴。”

雪花扑梭梭地旋下,带来了一阵风,让山间行进的人,路又更难走了一些。

“妈妈,那是谁?怎么站在那么高的地方?”

宽子转过头,并没有看见勇利指的那座山上站了任何人。现在能看见的,只有严冬老人向整个世界撒下的白雪。可能是狐狸吧,或者是兔子。宽子想着,但还是捏住了勇利那只又小又凉的手,将他往家的方向引去。她笑眯眯地和他说:

“可能是背着礼物的严冬老人,或者是严冬老人的孙女雪姑娘吧。”

“雪姑娘?”勇利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他只听说过严冬老人,还没听说过雪姑娘。他要求妈妈给自己讲讲雪姑娘的故事,宽子笑着应了。

勇利怀里抱着一只咩咩叫的羊羔,另一只小小的拳头被包在妈妈温暖的掌心里,胳膊轻轻摆动,踏着一地的碎玉琼觞,他们一边往镇子的方向走,一边慢慢讲着关于雪姑娘的故事。宽子告诉他,雪姑娘是两个孤独的老人用春天的雪球做的,新生的太阳给雪球涂上了好看的胭脂,于是诞生出了那像雪球一样白,像雪球一样圆的雪姑娘。宽子告诉他,老人很爱聪明美丽的雪姑娘,雪姑娘被打扮得像是一个洋娃娃,聪明懂事得就像是童话里的人物。她还告诉了他雪姑娘是怎么和朋友们出去玩,怎么决定围着篝火跳舞,又是怎么在跳过了火堆的瞬间化为了一滩水,蒸腾入空,成为了一朵柔柔的云。

听完之后勇利摇着妈妈的手臂沉默了许久,快到家门的时候他才忽然道:“她一定很寂寞吧?”

“什么?”宽子温柔地望向自己的孩子。

“雪姑娘。”勇利转过身,刚才他指给妈妈看的那座山已经被风雪给刮成了一片遥远的虚影。一片雪花停在了他的鼻尖上,被暖暖的呼吸融成了一滴水,他小声地自言自语:

“不能和朋友一起跳舞,她一定很寂寞。”

怀中的羊羔打了个喷嚏,颤颤地咩了一声。

就在几天前,他的小羊在寒冬里死掉了。于是母亲宽子带着他到城里重新买了一只羊羔。在抱起小羊的一瞬间,他觉得从指间暖到了心底,转过头,他能看见窗户上凝结而出的精致冰花。雪姑娘一定是一个温柔的人,所以才能够创造出这样一个澄澈晶莹的冰雪世界。他想着,然后将小羊放进了自己的怀里,绕过了温暖的篝火与舞蹈的人群,走向了风雪之中的那座山影。他想邀请雪姑娘一起跳舞,想将暖暖软软的小羊放进雪姑娘的手里。在这个美丽的冬日,所有人都为新年而欢欣,而创造了这一场奇妙雪景的人也不应该例外。

在这个大雪的天气,小小的牧羊人作了一个小小的决定。

——FIN——
乱七八糟的🤔只是想写软软萌萌小小的勇利和绑着麻花辫的维克托……

03 Nov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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